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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-07-27 00:07:48 浏览次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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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孟买相当于上海,这个毫无争议——都是国家的商业金融中心,都是从沿海滩涂发展起来的新兴城市。德里相当于北京,这个也没啥争议——都是位于北方的国家首都,都是政治中心以及历史古都。北京有故宫,德里有红堡。班加罗尔相当于深圳,信息技术产业发达的经济特区,一个是“印度硅谷”,一个是“中国硅谷”。海得拉巴可类比成都,都位于国家的内陆腹地,融合了历史与现代,海得拉巴所在的德干高原作为一个单独的地理单元对标四川盆地。艾哈迈达巴德可类比苏州,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工业并重的世遗城市,自古以来都有着发达的纺织业,保留了特色的古城区,同时也有着先进的工业园区。金奈是“印度的广州”,同为南部港口城市、区域中心,以南印度制造业中心对标珠三角制造业中心。跟加尔各答最相似的城市是香港——或者说“未来的香港”,曾经在被殖民的时期依托大英帝国的全球贸易网络而辉煌一时,然而在本国其他城市发展起来之后逐渐被边缘化。科钦是“印度的厦门”,历史上都以港口贸易起家,现在都是南部滨海以殖民建筑为特色的旅游城市。阿姆利则相当于乌鲁木齐,同为西北边疆重镇,有着不同于主流的宗教文化和民族认同,当地暗流涌动,中央政府不得不给予额外关注。中国找不到任何一个类似瓦拉纳西的城市,我只能勉强将其对标西安,古代曾是整个区域文明的核心,聚集了众多的文化遗产。

  但正如同我们无法仅仅通过以上这十座中国城市就遍览中国,这十座印度城市也远不足以涵盖印度的全貌,值得写的印度城市还包括果阿(主要说印地语,相当于“印度的澳门”)、斯利那加(主要说克什米尔语,相当于“印度的喀什”)、西姆拉(主要说帕哈里语,相当于“印度的重庆”)等,这个系列暂且放在一边,下次有机会再来讲。熟悉印度的读者或许会抗议为什么榜上没有拉贾斯坦邦的城市,拉贾斯坦确实堪称北印度的精华所在,但粉蓝白金四色城几乎平分秋色(粉城斋普尔Jaipur、蓝城焦特普尔Jodhpur、白城乌代普尔Udaipur、金城贾沙默尔Jaisalmer),没法找出一个最具有代表性的城市;而且以拉贾斯坦的巨大体量,值得单独成书。本系列的文章,则旨在以一种不带偏见、多角度、跨维度的方式,带大家深入认识一下印度这个“最熟悉的陌生人”。

  作为一个从小在老南市十六铺长大的上海人,我对棚户区再熟悉不过了。时光倒退三四十年,上世纪上海棚户区的卫生状况和生活水平,未必就比如今孟买的贫民窟更好。1980年代我童年时在上海十六铺的家,连我在内七口人挤在一间仅有20多平米的斗室之内——爷爷奶奶睡外屋的大床,嬢嬢睡沙发;爸爸妈妈睡里屋的大床,我睡折叠钢丝床,叔叔睡里屋的阁楼,没有任何隐私可言。然而我们这样的情况绝不算最糟,跟许多同学相比,我们家还算“宽敞”的。上海有种房子叫亭子间,是过去石库门房屋楼梯转弯出处的一个小储物间,不少人一家子就住在这种只有几个平米的小房间里。我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,当时我舅舅家在江宁路1号,屋子小得只能放一张床,实在想象不出他们三口之家是怎么生活的。

  我对上海棚户区还有一件印象很深的事情——有些人家会直接把痰盂马桶里的屎尿倒在家门外的阴沟里,以前的阴沟盖是长方形水泥盖子,上面经常会有粪便残留,碰到那种便秘患者的“硬屎”甚至能残留好几天;这种阴沟盖作为人行道的一部分,一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踩上去,成了我童年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。印度人虽然以随地便溺著称,但正因如此他们不会将粪便倾倒在大街上;大街上确实会有很多牛屎、狗屎,但我至少没有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见到过人类粪便,单从这点来讲,达拉维恐怕还要胜过上世纪末上海的某些棚户区。出于印度教和教固有的“洁净观”,贫民窟的人们会把自己的家收拾得纤尘不染,尽己所能地打扫布置自己的房屋,使其变得更加温馨舒适;家门前的通道一般也很干净,主妇们会一大早就会蹲坐在门前洗刷家中所有的锅碗瓢盆(印度人吃晚饭的时间一般非常晚,吃好晚饭直接睡觉,盘子会留到第二天再洗)。当然,社区之外的公共卫生那真是相当恐怖,尤其是那些小河浜,已经无法简单用“污染”来形容了——几乎被垃圾所填满,无人管理也无人处理,咱们旧社会的“龙须沟”大概也不过如此吧。

  就好像当年住在棚户区的上海人并不认为自己生活在“贫民窟”,孟买贫民窟的居民似乎也并不觉得自己“低人一等”——这里的大部分居民绝非我们印象中那种衣不蔽体的“贫民”,每天清晨从这些地方走出来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衣冠楚楚,穿衬衫打领带;就外表而言,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学生、公司白领,跟“贫民”似乎搭不上关系。说到底,孟买这地方的贫民窟,就跟当年大上海的棚户区一样,并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在此拥有一席之地。贫民窟哪怕再拥挤,对里面的居民来说,在寸土寸金的孟买能有个供他们遮风避雨并可以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,简直称得上“安居乐业”。我见过那些真正的印度贫民,连这样一个家都负担不起,只能露宿在街头,或者住在简易塑料布帐篷中;我也去过孟加拉达卡的贫民窟,那里的房子都是草屋棚屋,连砖墙都用不上,人们直接在地上挖个坑烧火做饭,比起孟买贫民窟至少差了一个时代。

  成年人相对还比较节制和矜持,可小孩儿们就不一样了,我感觉自己在他们眼里不是外国人,而是像外星人般稀奇。一见我进了他们的“地盘”,立马兴奋地呼朋引伴,成群结队追在后面,我就好像长了条尾巴似的。这些小孩儿既不要钱也不要糖,一心一意要我给他们拍照。最夸张的是,为了强夺镜头前的C位,他们互相之间甚至还会大打出手……起初我还挺愿意给他们拍照的,有求必应;渐渐地我的热情被消耗殆尽,有时候就假装给他们拍一下(反正他们也不看);再到后来实在疲于应对,不得不落荒而逃。现在回想起来,这恐怕主要是因为2014年印度智能手机尚未普及,穷人平时拍照的机会非常少;而印度人民又十分热衷于被拍,小孩子更是加倍狂热。我太太说她小时候看到外国游客来自己的村子,也会跟其他孩子一起起哄着“求被拍”。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,印度人的“被拍欲”似乎已经通过得到了充分满足,后来再去贫民窟就再也没碰到过当年那种夸张的情况。

  孟买的发展历史跟上海很像,在前海洋文明时代曾是不受待见的滩涂、沼泽,由七座小岛组成。彼时达拉维是主岛西北红树林中的一座渔村——现在达拉维的边缘依然能见到大片的红树林(红树林是一种能够生长在海水潮间带的特殊植物)。作为大英帝国的“亲儿子”,孟买在早期几乎有着无限的资源支持,其经济发展水平长期以来在整个亚洲都是遥遥领先。英殖民时期通过填海造陆,把七座小岛连成了一个半岛深水港,奠定了现代孟买的雏形。英国人当时想把行政金融中心建立在拥有深水港的孟买半岛南区(即锡安以南),为了腾出地方搞城市规划,殖民政府在1884年把南区一些工厂和穷人搬迁到了达拉维这片“荒郊野外”。当然这个“荒郊野外”是19世纪末的情况——对比上海的话,孟买南区的科拉巴相当于外滩陆家嘴,达拉维则大致相当于徐家汇田林、龙华那一带,21世纪之前的上海,田林以西、龙华以南那都是纯纯的乡下农村。

  废品回收可说是达拉维的支柱产业,因为这显然是成本、门槛都最低的行业,甚至没有年龄的限制,能走会跑就能出去捡破烂。我第一次走进达拉维废品回收区时被深深震撼到——这片迷宫一样的工坊区被无数废弃物所填满,其中尤以电子废弃物居多。这些废弃物被分门别类——堆积如山的纸板箱,一袋袋的电脑键盘、电话机,一桶桶彩色电线……那些工人们或将成堆的电线剥开取铜,或将塑料切碎按照颜色分类。他们通过“泡水法”来分离金属和塑料——塑料漂在上面、金属沉在下面,他们会直接将赤裸的双臂伸进废水中搅拌。地上的积水泛着五彩的金属与化学光泽,而许多工人就在毫无防护的作业条件下进行拆解、分类、粉碎等工作,环境之恶劣令人咋舌。在回收区小巷深处有一个特别不和谐的存在——面包房,除了正常的烘焙之外,过期面包会被收集到这里回炉做成干脆的烤面包片,打那儿之后我就不太敢吃印度的烤面包片了。另外,达拉维的“地沟油肥皂”也很出名,是用回收来的地沟油做成的,打着绿色环保的名号出售。